
近来,美国克瑞顿大学(Creighton University)开除了一位来自我国的研讨生。
这位被开除研讨生的导师袁劲梅教授,郑重地写下了长长的一封信,坦言:我就不应选取你!
作者简介:袁劲梅,系美国克瑞顿大学(Creighton University)哲学系的终身教授,美国哲学协会“亚洲哲学和亚洲哲学家委员会”委员。近年来,在海内外宣布许多散文、诗篇、小说及哲学论文,著作曾获“联合文学奖新人奖”等多种奖项。
以下为袁劲梅教授致被开除学生的函件原文。
XX同学:
接到你要求“保存学籍”的上诉被研讨生院董事会驳回的音讯,我想告知你:这是你的失利,也是我的失利。你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一个教授,一辈子培育不了多少研讨生。
你祟拜的Y教授,刚逝世,他一辈子也就培育了九个“东西方比较哲学”的研讨生。
我创立的C大“东西方比较研讨”,从第一个研讨生到最终一个研讨生,总共十一个。你是第十一个。现在,第十一没有了。由于项目停了,今后也不会再有。
在美国,或在C 大,遍地都是西方文化,加开一点我国文化研讨项目,很不简单,满是教授自愿作出的无偿奉献。一切的研讨生,都是教授的著作。
我用同一个规范要求一切的研讨生,我期望每一个著作都是出色著作。你被撤销学籍,第十一个著作作废。你没到达规范,是我和你的一同失利。
你想到的是:你的出路中断了。这是不对的。你的出路仍然有无限多的挑选。你能够从商,在网上办你的杂文网站,或回我国办公司,再换一个能收你的项目学习,等等。我期望你在其他作业和当地能有成果。
假如,你下了决计要在学术界做学识,我下面写的东西,是给你的临别礼物。假如你不想做学识了,下面的话,你底子不必看。
国际上路许多,纷歧定要做学识,做个好人,就值了人生。你能够就看到这句停止:“你当个好人,我祝你好运。”
假如你往下看了,那我假定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刚开端往“做学识”这条路上走,就失利了的原因。假如,你还想走做学识的路,下面的话会对你有用。我对你直话直说。
事实上,我从来就没跟你绕过弯子,也没有改变过对你的要求。你失利的原因,有些是你自己的职责,有些是那些把你教成这种姿态的教育形式和社会环境的职责,有些是我的职责。
先讲我的职责。我的职责是:我不应该选取你。
由于你想要的东西,我无法给你。
你想要的是到美国来才智一圈,和教授搞好联系,使一些点子,让教授按着你的规划,给你一些作业,你轻轻松松得到一个学位;再靠这个学位,说自己成为学者了,然后在我国或美国找个挣钱多又面子的作业。
你说你将来想在大学当教授,你还对我说过不止一次,你有必要得到这个学位。我懂这个学位对你的重要性。
可是,我能教给你的,是做人和做学识的基本原则,让你成为一个尊重常识、酷爱真理的人。
在学术范畴,
你有必要不为任何利益说谎,只说真话,且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职责;
你有必要兢兢业业,一步一步去寻觅不知道,没有捷径可走;
你还有必要清楚自己的限制和无知,把你个人的视点和判别低低地放在“公平”之下,
这样,你才干开端做学识。
要想从我这儿得到学位,你有必要到达这些规范,我不卖学位。我的常识能够无偿奉献给乐意跟着我一同寻觅真理的学生,但不做买卖。
这是咱们之间的误区。我是在你选了我的两门课之后,才知道到咱们之间的这个误区。
这个误区,形成咱们之间的一切抵触。我知道到,把你选取来,是我犯的过错,也是对你犯的过错,让你过错地计划了远景。
其次,讲你的职责。
讲你的职责,其实是我对你的最终点评。或,是我给你的解说——为什么你不适合做学识。
你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商人、公司老板或其他什么作业人士。搞学术,和经商或当清洁工,没有作业高低的不同,但显着有作业要求的不同。
做学识,要有品质,最首要的是,得做人。我前面说的误区,与其说是学术上的,不如说是怎么做人上的。
你在C大期间,做学识的技能,我时时刻刻在教你,那些技能都具体写在你的每一篇作业和论文上了。可是,关于做学识和做人的联系,我没跟你讲透彻。在谈你的职责时,我会讲这样的一个问题。
由于你本科成果欠好,我亲安闲北京对你面试后,才决议选取你。选取你,是我拍的板。其时,我对你的判别是:人很聪敏。可是,那是一个过错判别,由于那个过错判别,我得分管你失利的职责。
现在,我对你的点评是:你不聪敏,你没有一点儿做学识的人所必需的聪敏。这种聪敏便是苏格拉底说的“我知道我的无知”。
你一进校的时分,就以为在美国上大学很简单,你知道怎么能玩得转。你不停地显出你什么都懂;参与谈论,不明白的事,你也常常不明白装懂,胡说一通。
上课,你原著不读,必读书不买,看一些网上第三手的谈论、简介,就敢声称:书读完,懂了。就敢狂加谈论。
你有种种理由以为你是对的,所以,你能够垂手可得地声称,你懂了,你比同学教授都懂得快。
你有你的机巧。但你的读书“机巧”我彻底不看好,那是经商的机巧,不是做学识的技能。
我对你的判别是,在我的前三门课上,我要求的必读书,你不是没读,便是没读懂。你真实开端仔细读的一本书,是我的第四门课“比较逻辑”上的《逻辑》。这本书,现在,你读懂了60%。这是你的前进。
我想告知你:你这种很坏的学习方法,至少得为你的三个“C”和两个“I”,负一半职责。
用你那种学习方法做不了学识。你能够东找一点西找一点猎奇的信息,放到你的网站上,让群众读着玩(这是你的权力),就像旧时茶馆里平话的、传小道音讯的人,意图便是招引听众爱好相同。
这没什么欠好,也是一种传媒方法。但这种方法绝不能用来做学识。做学识,不是猎奇,也不是快速地网罗信息。
做学识,是一点一点地堆集,在别人作业的根底上,拨开前面让人看不清楚的杂草,细细地剖析;用理性拷问自己,拷问祖先;然后,向前小心谨慎地放一块小小的新石头,让后人踩着,不摔下来。
这便是怎么回事维特根斯坦将能不能把思想说清楚看作是一个品德问题。你很爱说,也总是在说。可是,你很少能把问题说清楚。
在做学识上,“凡你能说的,你说清楚;凡你不能说清楚的,留给缄默沉静。”(维特根斯坦,Tractatus)在一知半解的时分,你胡说,那叫“分散无知”,是害人、误导,是糟蹋别人生命。
做学识的人,要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职责。假如你不能,或不想负这个职责,你别走这条路。我不培育产品推销商(不会),也不培育哗众取宠的网络修改(没才干)。
由于你学识根底很差,你得补偿这个丧命缺点,才干去做学识。学识根底差并不要紧,你从根底开端好好补,是能赶上去的。可是,你却用了一些古怪的、与学者品质不相容的方法来粉饰你的丧命缺点。
第一个比如,你刚来的时分,和我说话,动不动就扯出一些社会“名人”,这个,那个,你跟他们都知道。你说的这些“名人”,我半个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为何需要把这些人的姓名夹在你和我的说话中。我也不想知道这些社会“名人”。
假如他们有成果,我为他们快乐,可是,他们与你我都无关。你要做学识,好好跟我学,不必去追啥社会“名人”。
学术不是交际,不是知名,是坐冷板凳。你做学识的意图,有必要是对真理的酷爱和对不知道的好奇心。名不名与学者无关,得奖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对学者来说,做学识自身,便是趣味地点。想用社会“名人”来烘托你自己的位置,你要么是哄人,要么是骗自己,都是想粉饰你先天的缺乏,没有自信心。假如你不想用你自己的人格魅力赢得别人的信赖,你也不能做学识。
再一个比如,便是你在XXX课上的抄袭问题。
你能够跟我解说,从网上仿制了东西,贴下来当作业交给我,不叫“抄袭”,是我“误解”了。
事实上,我也没真陈述你抄袭。你也用不着解说来解说去,说你不是存心要抄袭,怪我不了解。我了解或是不了解,其实都不是要害。
要害是:一,我没有陈述这事情;二,不论我“误解”不“误解”,事实是你交来的作业,7%以上肯定与网上别人的东西相同,这就叫“抄袭”(按C大校规界说,7%以上相同就叫“抄袭”)。
这件事,是我坚决对立你想找捷径、借以掩盖你的根底差和没有治学才干的缺点的开端。我就此警惕并对立你的走捷径,一向和你对立到上星期的最终一次考试。
对你第一次“抄袭”这事自身,我只期望你说一句话:“对不住,我再不这样做了。”
可是,我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报怨:为什么我不了解你的解说——那不是“抄袭”。
我没有陈述你抄袭,乃至都没有撤销你的奖学金,这是我所能做到的对你的最大维护,是给你改正时机。
但,你要我承受“那不是抄袭”,这是你在指鹿为马,还公开要求你的教授跟着你一同自己骗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能够赖掉一个过错,我能够不追查,但你一起也失掉了我对你的信赖。假如,你还想做学识,你永久要有才干和勇气知道和承当自己的过错,否则,你不能做学识。
你自己要承当的职责,还包含你的人格分裂。这一点,不能全怪你,人格分裂是变形教育的成果,这也是我最终要讲的你的社会布景的职责。
你是我见过的最自相矛盾的学生。当我想到你的社会布景,我对你的人格分裂抱有怜惜。
可是,我还得指出,这是病态。你应该尽快找心理学家协助,治好这个缺点。
做学识的人,有必要里外共同,言行共同。
袁教授这封“开除信”火了,教授对做学识做人的情绪,刷爆朋友圈,引发热议......